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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禮拜就在google上蒐集了資料和地圖,今天帶了阿毛和阿邦借了車,聽著ipod,往北新路出發,過了水源國小後一路保持低速地東張西望,期待能找到今天的目標。找到在稻田那一邊的老厝時,時光好像停止了,青山綠樹映襯著古厝的風華、屋簷的燕尾、宅前隨風飄逸的稻田,這就是前人看到的景緻嗎?

找到了一條好像是往古厝方向的小徑,從小逕裡騎出了一輛機車,帶著安全帽的阿伯對我猛地發笑,嚇死我了!趕快把車掉頭往另一個方向繼續開,等一下在掉頭回來好了!繞了一大圈,才找到地方掉頭回去,把車停在大路旁,小狗、相機,all set, Go!

小徑還沒走完,過了一個彎我就看到古厝了!真的很開心,古厝右邊側門半掩著,裡面坐了一個阿嬤,門口有隻小喵。看到阿毛,小喵嚇得往房子裡躲了進去,我用破台語問了阿嬤可不可以看看,阿嬤點點了頭。古厝的外觀其實看起來很很完整、古厝正門上了鎖、狗籠的狗汪汪吠、太陽好艷、風很凉、我猛冒汗、想著要怎麼開始期待已久的古厝探險。

眼睛還正在搜索著,有人騎了機車進來了,不就是剛剛那個對我猛笑的阿伯嗎?阿嬤這時也開了門走出來,跟我說他回來了,讓他開鎖讓你進去看看!

剛剛那個對著我猛笑的阿伯,現在一臉正經的把門打開,忙進忙出把機車上的東西搬進家裡。我問阿伯我可不可以進去看看,阿伯沒有看我,但很友善的跟我說:「可以呀!」我就大大方方的帶了小毛跨過門檻進去了,阿毛進門前也在人家大門前拉了一泡屎,所以我想他也是很自在的進人家大門。

進去後嚇了一跳,古厝外觀雖然看起來很不錯,但古厝裡的屋簷雕花、門窗、中庭和左右邊的廂房全都塞滿了雜七雜八的東西,曬棉被、鐵梯、紙箱、還有門口一進門像山一樣高的便利商店過期食品,神明桌上掛著家族榮耀的歳魁也已模糊,神明桌左右兩邊也全是蜘蛛網,只有中庭日曬的農作和神明廳的木窗透過光的剪影,還是一股擋不住的古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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抬頭看看有名的燕尾屋簷,看到了,但也看到瓦礫上的雜草。穿梭於梁柱間的電線也見證了時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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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嬤熱情地帶我去看老宅外的石雕,每個都好漂亮。阿嬤一直問我:「這個你拍有到嗎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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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我到處探險時,抱著兩包鹽巴的阿嬤則是和忙不停的阿伯講話,阿伯的回答多半是:「這麼好!(台語)」阿嬤嘴裡也唸著現在的小狗真好命,小姐你哪裡人?你在做什麼?要不要認識我孫子?抱著兩包寶貴的鹽巴,阿嬤把他家幾個人幾個孫,孩子家裡做什麼、房子買哪裡、大學唸哪裡都通通告訴我了。

順著阿嬤的話題,我也說了自己是唸淡江的。忙不停的阿伯聽了突然說:「你也唸淡江的?你哪一屆畢業的?」原來剛剛那個對著我猛笑的阿伯也是淡江的學長!阿伯說淡江出了很多大老闆,又問我是不是淡水人?我說我不是淡水人,但我很喜歡淡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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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嬤說很多人都來看她們家的厝,以前陳總統馬總統也都有來,都說要幫忙修復,但沒一個有影的。阿嬤頭腦很清楚,我忘記阿嬤怎麼說的,但我知道這又是個catch-22,好個聰明政府。就像我的馬用藥品一樣,不是被逼著走偏門,不然就是只能無奈的攤手。

阿伯又再忙了。剛剛忙著中庭的農作,現在忙著除古厝外的雜草和環境。我終於能理解進門看到的是什麼樣的狀況,這樣的老宅,維護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,阿嬤老了,他用精神守著這棟老宅,阿伯他也是盡力地做。古厝裡掛著一張阿伯的全家福,是全家四口的沙龍照,那個對著我猛笑的怪阿伯其實是有學問的、家境可能曾經富裕或現在也依舊富裕,只是陪著自己的老媽媽守在這棟老宅的阿伯而已。

我這個抱著看熱鬧的觀光客,只從網路上看到這老宅有馬背、燕尾屋簷、舊時是用來抵禦外族的大宅,又曾經出了兩個舉人,覺得他充滿了古味又浪漫,是個跨越古今的老宅,單純地只是想來看看,想看看時光就在眼前會是什麼感覺。對建築我還是懵懵懂懂,但阿伯和阿嬤對這棟老宅的心意,我卻是看得清清楚楚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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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得出來阿嬤無力負擔老宅修繕,心裡想著現在才要進入八月,颱風季節就要來了。這棟老宅還能挺過多少個颱風?這個出了兩個舉人的書香宅第,還能渡過多少個年頭?

和阿嬤和學長道別,回頭再拍一次老宅的全貌。路旁的稻田安靜地置身於山群中,風吹就隨著搖擺,發出窸窸窣窣地稻穀摩擦的聲音,陪伴著這隱居山林的老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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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政府還不正視,這樣的老宅還能遇到幾個秋收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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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Reiterin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4) 人氣()